封面照片：「Anastasia schreibt: Albert sagte, sie sei eine Katze」筆者趁2024年1月中旬波昂下雪時，在窗台捏的「雪貓」（筆者攝影）。
💡 適合程度：B2（中階德語後半）
💡 前置概念：從屬子句（Nebensatz）、Konjunktiv II（虛擬二式）
置頂：虛擬式目錄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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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程度為止的德語課程皆側重生活德語，並重視主要文法框架學習，故B1程度文法應得處理幾乎所有的生活情境。多數標註「Grundstufe」程度的文法書也皆以B1程度文法為範圍。
B2程度開始，德語檢定則以學習者能理解新聞與廣播內容為目標。B2程度奧地利德語檢定考試（ÖSD）的閱讀部分，第一部分選擇題皆選自新聞報導，第二部分則是配對新聞標題：兩者各占閱讀滿分20分當中的5分，而通過考試閱讀分數門檻為10分。這代表若無大量閱讀新聞，各位恐難以通過該檢定。實則B2的ÖSD證書同時也是申請奧地利公民權的門檻，該考試要求各位平時關注德語新聞應該不算過分。
各位在閱讀報章雜誌或學術文獻時，應該就會時常看到虛擬一式（Konjunktiv I）。
概念：間接轉述時使用虛擬一式
💡 虛擬一式核心概念：轉述他人意見，不問事實與否
既然「Konjunktiv I」是B2程度文法，代表本身並非「基礎」文法。然而即使並非「基礎」，但是並非「不常用」。
之所以出現在B2程度，原因在於「Konjunktiv I」的用法十分限定：基本上，「Konjunktiv I」就只用在轉述他人說過的話。
舉例而言，如果現在表示：
安娜表示「我有一隻貓」。
在各位不認識虛擬式之前，則德語存在三種說法：
- Anna sagte, “Ich habe eine Katze.”
這句是直接引用。或者改成間接引用：
- Anna sagte, sie hat eine Katze.
- Anna sagte, dass sie eine Katze hat.
若為間接引用，得配合修改主詞和動詞時態，並得寫為從屬子句。
但是，假設現在有位記者，現在想要寫下安娜表示她有貓，這位記者會寫成：
- Anna sagte, sie habe eine Katze.
- Anna sagte, dass sie eine Katze habe.
這邊的第一句會比第二句常用。如果各位要寫較長的虛擬一式段落，則才可能會在開頭時改成從屬子句，否則多數情況都是寫成第一句的形式。
各位應該都住到「有」變成「habe」。這邊並不是筆者打錯：「habe」在這裡是第三人稱單數的「虛擬一式」。
虛擬一式時常出現在報章雜誌或學術論文，用來表現間接轉述某人所說的話。
如果筆者的介紹到這裡就結束，各位大概會覺得很無聊：就算是用「hat」，大家也都知道這句話是轉述呀！
然而，這邊我們得回顧虛擬式的定義。
虛擬式本身是用來描述「架空的情境」。之所以要特別轉成虛擬式，還有特別的理由：對於記者而言，他並不打算就「安娜是否有貓」這件事的真實性進行討論，而只是想要單純的轉述安娜說的話：她說她有一隻貓。
或許我們再用一句新聞報導的句子為例：
- Sora kann das so gut, dass OpenAI in seinem Report davon schreibt, das Modell könne ein großer Erfolg sein.
Sora［在這方面］表現優異，因而 OpenAI 在其報告提及，該模型可能取得巨大的成功。（改寫自 Zeit Online 電子報）
這句直到「schreibt」之前都是使用直陳式，表示這是記者的描述。但是「das Modell könne ein großer Erfolg sein」則是記者根據 OpenAI 報告書內容的轉述，至於是否真實則記者不予置評。
因此，這邊使用虛擬一式，表達的不僅是轉述，而是一種客觀語氣：轉述者透過虛擬一式，與發言者拉開距離，表示不就發言者言論的真實性進行任何評論，無論轉述者是否贊同或質疑該言論真實性。
運用1：虛擬一式的動詞變化
和虛擬二式相同，虛擬一式也有自己的公式如下：
- 先把每個動詞的不定式最後的「en」拿掉；如果只有「n」就只要拿走「n」
- 依表格所列人稱順序追加「e」、「est」、「e」、「en」、「et」、「en」
- 若有人稱的虛擬一式與直陳式現代時為相同型態，則改用虛擬二式
這邊以三個助動詞、情態助動詞「können」與「wollen」、以及動詞「geben」、「wandern」為例：
在刪掉結尾「-en」後，依序追加「e」、「est」、「e」、「en」、「et」、「en」。當中「sein」的變化最不規則，其他則大致遵守這個規則。因此可以發現，虛擬一式的變化，反而比直陳式的各種時態變化簡單許多。
助動詞「sein」最不規則：改成虛擬一式時只去除結尾「n」，並且第一與第三人稱單數什麼都不加。相比之下剩下的「haben」、「werden」、「können」、「wollen」、「geben」都符合前述規則，即使這些動詞很多在直陳式都是不規則動詞。至於「wandern」只有「n」，所以也是只拿走「n」變化，但是第一和第三複數人稱只再多加「n」而非「en」。
如果用這個表對照直陳式現在式動詞變化，會發現「sein」雖說不規則，但完全不用重複，所以都可以直接用。「haben」則於第一人稱單複數和第三人稱單數重複，「werde」只有第一和第三人稱複數重疊。「können」和「wollen」則分別只有第一與第三人稱複數有問題。至於「wandern」則幾乎只有「du」、「er/sie/es」和「ihr」不同。這些重複則都得改成虛擬二式。變成：
透過這張表各位可以發現到，第三人稱單數的虛擬一式最常被使用。其他時態時常因為撞到直陳式現在式，而得改成虛擬二式。
各位得按照筆者介紹的步驟，推導每個動詞的虛擬一式。如果結果和辭典一致，再判斷是否改成虛擬二式。
💡 小技巧：特別在 DSH 考試中通常會遇到一提改寫為虛擬一式的題目。如果是遇到改寫成虛擬二式的回答，通常可以從空格數判斷。
運用2：如何實際使用虛擬一式
原則而言，虛擬一式的句型有以下步驟：
- 以「直接引文」為基礎造句
- 時態完全按照直接引文
- 配合調整人稱與部分時間與空間副詞
這裡以剛才的例句為例：
- Anna sagte, “Ich habe eine Katze.”
很顯然，這邊的直接引文是「Ich habe eine Katze」但是當轉換成間接引文是，這邊的「ich」是指「安娜」，所以要對應改成女性第三人稱代名詞「sie」，再把對應動詞現在式「hat」改成對應虛擬一式「habe」。再把夾注號拿掉後，我們就能得到：
- Anna sagte, sie habe eine Katze.
英語的間接引用會要求時態一致。舉例而言：
- Anna says, “I have a cat.”
- Anna said, “I have a cat.”
這兩句轉成間接引述時，會變成：
- Anna says that she has a cat.
- Anna said that she had a cat.
第一句可能發生在各位當下沒聽清楚，像筆者問安娜說什麼時，筆者可能的回答。第二句則是隔天各位忘記安娜說過的話，再向筆者確認時，筆者可能的回答。
英語中需要進行時態調整，但是德語的間接引文永遠依照直接引文變化，所以不管各位什麼時候問，筆者的回答都會是：
- Anna sagt, sie habe eine Katze.
- Anna sagte, sie habe eine Katze.
可以注意到，各位不管是當下問還是隔天問，筆者的回答永遠都是從現在時修改。
因為這個特性，所以最初介紹虛擬一式時，並不會馬上就連同過去時虛擬一式塞給各位。
運用3：特殊的虛擬一式句型
這裡有兩個比較複雜的虛擬一式句型，放在最後一併介紹
以虛擬一式造間接疑問句
例如列歐在上週五問謝爾蓋，他是否有去投票。直接問句會是：
- Leo fragt Sergei, “Gehst du morgen zur Wahl.” 列歐問謝爾蓋：「你明天會去投票嗎？」
如果筆者在這週一遇到安娜，並要用虛擬一式轉述這句話，筆者應該要改成：
- Leo fragte Sergei am letzten Freitag, ob Sergei am nächsten Tag zur Wahl gehe. 列歐上週五問謝爾蓋，謝爾蓋是否隔天會去投票
這邊可以看到，筆者附加時間副詞，確保時間順序不會發生錯亂。
💡 參照：相對時間表達 URL
但是即使如此，間接引文的部分，筆者仍然按照直接問句，保持從現在式修正的樣貌。
如果各位已經學過間接問句的概念，這邊實際並不會太難。
以虛擬一式造命令式句型
這個文法因為實在太少見，所以新的文法書很多都已經拿掉。
簡單而言，不能直接將虛擬一式，轉換成命式的句型。各位必須要按照說話者的語氣，追加情態助動詞「sollen（表示要求）」或「ｍögen（表示請求）」。例如：
- Mama rief: „Mach deine Hausaufgaben jetzt!“ 媽媽喊道：「現在給我寫作業！」
- Verkäufer erinnerte daran, “Bitte nicht vergessen Sie Ihr Kleingeld” 店員提醒了一下：「請您別忘記零錢」
應該要分別改成：
- Mama rief, ich solle sofort meine Hausaufgaben machen.
- Verkäufer erinnerte daran, ich möge mein Kleingeld nicht vergessen.
這個文法也是典型的不實用文法，大概知道就好。
其他少見的虛擬一式用法與冷知識
這邊提到的用法基本上就真的是文法冷知識。如果有興趣，可以參考『小藍本』的第107頁至108頁（見筆者「德語學習資源分享」點我）。
用於慶祝或宗教的成語（Feierliche oder religiös motivierte Redewendungen）
這一看就知道很老派的用法：
- Hoch lebe das Brautpaar! 為新郎與新娘慶祝！
- Lang lebe die Königin! 女王萬歲！（相當於英語「Long live the Queen！」）
- Gott behüte euch! 上帝祝福你們！（相當於英語「God bless you！」）
這個雖然可能會聽到，但絕對不是各位努力的目標
動作指示用語（Handlungsanweisungen）
老式的說明書或食譜會使用虛擬一式：
- Man koche Wasser. 現在開始燒水。
- Man esse zwei Tabletten täglich. （藥品）每日兩錠。
現在統一都改成命令式或不定式。所以各位完全不用擔心電器買來看不懂說明書上虛擬式的問題。
命題虛擬式（Thetischer Konjunktiv）
特別是自然科學或數學的文獻，在寫命題假設時，會使用虛擬一式。所以這才稱作「命題虛擬式」。例如筆者是文組，就不太會遇到這個文法。例如最典型的：
- AB sei eine Gerade. 令AB為一直線。
多數情況而言，命題虛擬式都會是單數的主語和動詞。有些會使用情態助動詞「sollen」。
冷知識：「sein」的命令式來自於虛擬一式
各位在看「sein」的虛擬式時，有沒有感到很眼熟？
是滴！「sein」的命令式只有第二人稱複數的「seid」是來自現在式，其他部分都是來自虛擬一式。
所以，各位早在A1課程時就已經學過虛擬一式了呢！
結論：少見用法知道就好
以前筆者用日語寫論文時，要把華語文言文翻譯成日語文語文。想當然而筆者依樣畫葫蘆的結果，就是翻得亂七八糟，最後還勞煩指導教授幫忙翻成正確的翻譯。
不過這倒也沒影響筆者碩士論文的完成。所以上述的少見用法，即使不知道也不用太過糾結。只要能將基本的間接轉述用虛擬一式表達即可。反正真的有問題，還能請母語使用者幫忙（嗯?）。
接下來會特別學到各個時態以及被動式的虛擬一式。這部分大概也只有過去時比較複雜，因為如果動詞是使用過去式，必須將其轉成完成式，在將助動詞改為虛擬一式。但整體而言，多數情況知道現在式的虛擬一式如何寫，就已經能應付多數閱讀所需與寫作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