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照片:布拉格的羅浮咖啡(Café Louvre)。咖啡的杯子是「カップ」,旁邊裝碳酸水的杯子則是「コップ」或「グラス」:違いが分かる?(筆者攝影)
改寫並擴充自筆者的Threads(點我)
今天筆者海巡Dcard時,注意到有人提問「コップ」跟「カップ」的差別。所以特別寫這篇文章進行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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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語源解釋「コップ」和「カップ」
許多華語對象的解釋,會簡單說「コップ」泛指所有杯具,「カップ」則專指有握把的杯具。這個解釋並不精確。「コップ」只用來稱呼西洋傳來的杯具,例如我們不會稱呼「茶碗」或「湯呑み(茶碗)」為「コップ」:他們屬於「茶道具」。
如果要細分「コップ」和「カップ」,要從語源說起。「コップ」源自於荷蘭語的「kop」,「カップ」則源自英語的「cup」。從字形來看讀者也能猜出,這兩個字的根源應為相同。然而,造成兩個字在意義差別的原因,則是歷史脈絡的差異。
當日本人從荷蘭進口杯具時,無論是哪種材質或杯具,通通都稱作「コップ」。因此「コップ」成為西洋杯具的總稱。明治維新後受到英語影響,日語當中開始使用「カップ」這個字。「カップ」在當時只有喝咖啡和茶所用的帶把柄瓷杯。故「カップ」按照這個脈絡,才被限定為帶把手杯具。只是在日語並沒有特別指定材質,即使是塑膠材質也稱為「カップ」。
至於「カップ麺」的「杯」沒有把柄,但卻使用「カップ」的原因,在於日清的品牌「カップヌードル(cup noodle)」是和製英語,並非按照日語脈絡創造。
和製英語的氾濫與日常生活中的混用
冷戰結束後,英語大舉入侵日本,連帶許多日本人,也會將英語的原意套用在日語。這導致日本人稱呼非玻璃類杯具時,會將「カップ」跟「コップ」進行混用。所以即使不帶手把的杯具,也都逐漸被稱為「カップ」。
例如「小紙杯」在日語稱作「紙コップ」,因為小紙杯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頻繁,所以其措辭一直都很安定。但是例如承裝食物用的大紙杯,以及星巴克或麥當勞這種美國文化的象徵,則可能會稱呼自己的咖啡紙杯為「紙カップ」。例如在日本星巴克一篇強調其在紙杯與塑膠杯材料中對環保貢獻的新聞稿中(點我),便連續使用「FSC®認証紙カップ」、「プラスチックカップ」、「ペーパーカップ」等措詞。很顯然星巴克的出稿人是以英語作為參照基準翻譯出「紙カップ」。再如形容女性的乳房大小時,各位也都是使用「カップ」吧?因為乳房的比較是源自於日本對於美國文化的受容。
這也顯示日語隨著時代演進,也不斷改變其外來語和固有用語的使用。實則筆者在找資料時,也注意到日本「国立国語研究所」有一支影片,針對「コップ」跟「カップ」的語意進行討論。在沒有使用辭典時,當中作為聽眾的小學生們,有人表示兩者差別在「有無把手」,也有人表示差別在「有無盛杯盤(受け皿)」(這個是錯的)。隨後的討論中講者也表示,針對大學生的簡略詢問,有些日本人也會將「グラス」跟狹義的「カップ」排除在「コップ」的範疇。如同日語學習者會問「コップ」和「カップ」的差別,隨著歷史脈絡淡化,日本人也不一定能完全區別兩者的差別,甚至在未準備的情況下給出錯誤答案。所以各位除固定用法一定要熟記,實則不用太過糾結其使用。
伴隨英語在日本普及,連日本較為保守派的語言學者或使用者,都會抱怨年輕世代的日語充滿外來語,或者用字不精確。例如以前有人就在『讀賣新聞』(或是『產經新聞』,這點筆者有點忘記)的讀者投書抱怨:年輕人日語能力低下,說「ご飯を食べる」,結果追問後表示午餐是「パスタ」。這個抱怨聽起來有點哭笑不得,但是語言本來就是隨生活與脈絡不斷轉變的工具。例如過去「去冰」遇到年長的店員要表示「氷無しで」,現在「ノーアイス」也逐漸走向普及。年輕人也多半不管對方懂不懂,直接表示「ノーアイス」。比起死記辭典定義和網路資料,日常生活的觀察與修正也很重要。
相對而言,「グラス」的使用就相對安定很多,因為英語意思也是相同。例如「紅酒杯」為「ワイングラス」,「啤酒杯」為「ビールグラス」。只要是玻璃材質的杯子,都是直接稱作「グラス」而非其他。這點基本上不會出錯。
結論:區分「コップ」「カップ」「ガラス」
所以,究竟要如何稱呼杯子呢?大致上是這樣區分的:
- 傳統日本茶具=按照和語:「茶碗」、「湯呑み(茶碗)」
- 西洋杯具總稱=「コップ」(沒把手則必為「コップ」)
- 有把手的西洋杯具=「カップ」:「ティーカップ」、「マグ(カップ)」
- 玻璃製杯具=「グラス」:「ワイングラス」、「ビールグラス」
另外,如果是吃飯用的「茶碗」在英語為「bowl」,但是「ボウル」在日語特別指洋式擺排用的深碗,例如「サラダボウル」。只是年輕世代中,直接使用「ボウル」的情況也日漸普遍。
並且生活中有兩種實踐上的區分:
- 特定慣用法絕對只用「コップ」:「紙コップ」、「牛乳コップ(即使是玻璃製品)」
- 若語源為和製英語,則傾向使用「カップ」:「カップ麺」、「計量カップ」、「プラスチックカップ」、「Gカップ」
- 玻璃製的「カップ」狀茶具也是「カップ」而非「グラス」
另:杯具的「把手」在日語稱作「取っ手」。而喝啤酒用的帶手把大玻璃杯,可以直接稱作「ジョッキ」。
這邊的整理是根據筆者看到的資料跟生活中的觀察而來。各位如果有不同意見,也歡迎在下方留言唷!
參考文獻
最終閱覽日期:中歐標準時2024年02月16日20時40分